月如湛只去了神水坛一个时辰，变化竟如此之大。
他们记得神水坛的池水已尽，只不过出于某些原因，还没来得及问。
“湛儿，放了他们吧。”白翌乔轻声说道。
“师父，是他们心术不正，害死了我们那么多同门。”月如湛回头，对白翌乔的语气里平添了几分无奈，却仍有愤意的说。
“他们毕竟是凡人，有很多不可自控之处。”“再说，即便除掉他们，也不可让死去的弟子起死回生，倒不如放他们一条生路。”
卡索哈巴狗一样的点头，“对对对，白掌门说的，我们一定会从善积德，再也不做这么丧心病狂的事！”
月如湛带着寒意看了卡索一眼，卡索吓得一退，咽了口唾沫。
“那好吧。”月如湛走回白翌乔身边，“都听师父的。”声音委屈巴巴，和刚才的狠样判若两人。
季梦柏去给笼子解锁，白翌乔这时才看出，月如湛没来得及换衣服，一身黑色长衣和以往的风格大为不同，他刚想开口问，便瞧见袖口上的骊山纹饰。
“这是怎么回事？”
被白翌乔发现了此事，月如湛有点手足无措，他目光游离，“我......”
“我是怎么醒过来的？”白翌乔问。
“是......大师兄告诉我，漫天雪山上有一朵墨白莲，我采下它救的师父。”月如湛想要蒙混过关，却被正好离得近的百里天烈戳穿。
“白掌门，小湛可是为你吃了不少苦，当时你心脉断裂，若不是小湛用力毕生的灵力给你补给，没准有了墨白莲都回天乏术了！不过小湛，你不是说墨白莲钻进了你的身子里，你后来是怎么把它......”
“闭嘴！”还没等百里天烈说完，月如湛便吼断他。他此时顾不得什么礼不礼仪，他不想让白翌乔知道，他最爱的徒弟现在身入魔道。“我......师父你听我说......”
白翌乔快速的从百里天烈的话中抓出重点，“你用尽灵力来护我周全？”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月如湛，月如湛眼里的慌乱一览无遗，“没关系的师父，只要你能好起来。”
“墨白莲是怎么回事？”
月如湛挤出一丝笑容，“师父别问了，现在你好好的才最重要。”
“说。”白翌乔的神情严肃，今天一定要给出一个答案。
见月如湛不开口，白翌乔转身问问二师兄道：“叶雨，你说。”
叶雨和月如湛对视一眼，老老实实的把月如湛如何狼狈的从雪山回来、为了弥补给他输尽灵力的过程讲了一遍。月如湛越听越心虚，眼里竟然漫上两股红光上来，被他生生压了回去。
白翌乔发现月如湛的异样，抓住他的手腕，“你怎可这样傻？！”
月如湛的眼睛恢复清黑，“这都是我应该做的。”
白翌乔心中蔓延着无限心疼，却只能先压下去，暂别这段被百里天烈无意中带起的秘密，询问他现在的状况。
“你的衣衫为什么会变成黑，你知不知道......”季梦柏他们才疏学浅，不懂得骊山弟子服的门路，但白翌乔却不会含糊。
他一清二楚的记得前世的月如湛是如何在他面前疯魔，洁白的弟子服一寸寸堕成玄青。
月如湛身上没有魔气，而他被刚醒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冲昏头脑，居然现在才发现！
该来的还是来了。月如湛低着头，一句话也解释不出来。
其实众师兄姐也早就想问这个问题，只不过想起那时月如湛的神情，一直不敢。
月如湛说：“师父，是我的错。我在与鬼兵大战的时候，用含星剑杀了人，虽然他们当时都神志不清，但他们终究是人。是我辜负了你的期望和教诲，本来想着等你好了以后再跟你道歉，没想到这一件事还没求得原谅，我就变成这个样子。”他神色黯然道：“我知道，现在的我和荀又冬属于一流，都是肮脏邪恶的歪道，我也配不上你......”说着他想到什么，又改口道：“当你的弟子。”
他一直不敢抬起头，不敢想象白翌乔现在是什么表情。
师父嫉恶如仇，万一他勃然大怒，自己以后恐怕都不能再与他一路。
白翌乔站在他跟前，久久的沉默之后，一双手轻轻地摸了摸月如湛的头。
月如湛一直紧咬的牙关突然松了松，他眼眶微红，惊讶的抬头。
白翌乔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，“自己的爱人，怎么样都要留在身边。”
月如湛被突如其来的惊喜开心的半天没有反应过来，等白翌乔给了他一个‘有问题吗？那我反悔了’的眼神，他才从巨大的喜悦中跳脱出来，扑上去紧紧抱住白翌乔。
“谢谢师父！我以后一定乖乖听话，压住心性，不作乱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