护士推门进来,悄声说:“权总,我来测体温和血压。”
权冷骁回过神来,放下了手。
耳边传来乔墨菲细细的叹息:“冷骁哥哥,你要娶姐姐了是吗?姐姐说,你们会一起给我建玻璃屋。”
权冷骁的心再一次被炸开了花。
小护士动作娴熟的量了体温和血压,低声道:“三十九度五,怎么还是这样高?要加些物理降温的措施了,要不然,脑子都烧坏了。”
小护士匆匆离开,取了退热贴进来,给乔墨菲贴在头上,然后对权冷骁说:“权总,我一个小时以后再过来,有什么事,您就按铃叫我们。”
权冷骁点了点头,小护士走了出去。
权冷骁重新坐下来,握住了乔墨菲的手。
可是乔墨菲却不再说话。
“如昕——”权冷骁轻轻唤出这个在心中珍之重之的名字,目光盯着乔墨菲的脸。
乔墨菲的睫毛轻轻颤动,像蝴蝶在展翅,在眼下投下两片颤抖的阴影,无声的诉说着身体上的痛苦不适。
“嗯。”良久,乔墨菲轻轻哼了一声。
权冷骁不知道,这是她无意识的声音,还是,她在回应自己。
他全身的血都涌向了心脏,他仿佛听得到自己的血液流动的哗哗声,他连呼吸都忘了。
他的目光落在乔墨菲的唇上。
朱唇轻启,声音很低,寂静的夜里,权冷骁却听得无比清晰:“墨菲,两个人,一条命,我们一定要好好活着,姐姐会把害你的人都找出来,你放心。”
权冷骁觉得自己的每一根寒毛都竖了起来。
权冷骁一夜无眠,高热让乔墨菲身上的伤加剧了疼痛,让她的身体处在了极度的痛苦中。
她睡得极不安稳,仿佛在进行一场极端艰难的长途跋涉。
医生和护士来来往往的探视,商量着给她用药。
也许是环境中并不十分的安静,人来人往的空气流动令她感知到了什么,所以,乔墨菲没再说过话,只是她的手一直攥住权冷骁的手指。
权冷骁一言不发的陪在一旁,冷峻的容颜下,是翻江倒海的心情。
天亮后,乔墨菲的热度终于退下来一些,徘徊在三十八度左右。
亚伦和小昭进来时,两人都从对方的神色中看出了一夜无眠的疲备。
小昭轻轻抚摸了一下乔墨菲的脸颊,悄声对权冷骁说:“权总,谢谢!”
权冷骁摇了摇头,垂眸看向自己的手指。
小昭和亚伦也看了过去。
小昭叹了口气,握住乔墨菲的手,把权冷骁的手“解救”出来,悄声说:“她一生病,就会很磨人,一定要拉着别人的手才能安稳下来,通常都是宸哥或者逸哥陪着她。”
权冷骁活动了一下手腕,轻轻点了点头,悄声说:“喂她喝点水吧。”
小昭点头,与权冷骁换了位置。
女孩子照顾女孩子终归是方便些。
亚伦道:“权总,先回去休息吧,这里交给小昭。”
权冷骁没有客气,看了一眼沉睡中的乔墨菲,对亚伦和小昭点了点头,走出了病房。
坐在办公室里,俯看着这个城市的繁华,权冷骁心中如万马奔腾。
他揉着眉心,拨通了一个电话。
“嗨,冷骁!怎么有空联络我?你们这种商界精英,不是工作起来废寝忘食吗?怎么?是不是累出心理问题了?说吧,找我解决什么?你现在是什么症状?”一个愉悦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端传了过来。
权冷骁沉默。
“嗯?冷骁?你怎么了?很严重吗?说说,说说你什么症状,我帮你分析一下,要是不行,我立刻飞回去,当然,路费你出。”声音依旧愉悦。
“少晖,我想问你件事。”权冷骁声音平静。
“呃,听上去有点严重啊,好,你说,我听着。”蒙少晖的声音里却没有半点担心。
“如果一个人,在神质不清的时候,说的话,不像是她自己,而是像另外一个跟她很要好的人,这,是什么问题?”权冷骁说得有些艰难。
“呃,没懂,具体点。”
权冷骁长长的呼出一口气,想了想:“一个女孩子,从前是个心智有些不健全的人,后来出了一场车祸,心智正常了,她有一个特别好的朋友,去世了,现在,这个女孩子在神智不清的情况下,常常会用她那个好朋友的语气说一些梦话。”
对方沉默。
“蒙少晖?”
“我在,我在想你说的这个情况,你们说话都太言简意赅了,还得靠我自行脑补,我这不是把你说的情况丰富一下吗?要不然太苍白了,平铺直叙!”蒙少晖抱怨。
权冷骁没有说话,静静地等着。
“你的意思是,一个人,有两种人格表现?”蒙少晖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