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色佣兵

闪亮的弹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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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41 游艇派对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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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红兵收拾着东西,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,他来去一向简单利索,包里除了必要的证件外,就只有几件换洗的衣服,一个防水打火机、录音设备、指北针和强光手电之类。

收拾完之后,曾红兵拉上背包拉链,这时候门口传来脚步声,他头也不回道:“又有什么忘记带的吗?”

“你真打算走?”车条的声音传来,他回头一看,这家伙站在门口,搬着一个冰镇的铁桶,里面有若干瓶开了口的啤酒。

“我还以为是王哲。你不是出去玩了吗?怎么又回来了?”曾红兵问。

车条侧过身子用背推开门,走了进来:“你明天就要走了,我他妈心该多大这会儿还跑出去?阿仑去看拳击了,准星这家伙不知道跑哪去了,整个一神龙见首不见尾。我没球事儿,来陪你喝点。你还是老样子,走了也不说一声。”

说着,他把一瓶啤酒递给了曾红兵,自己也拿了一瓶:“决定了?”

曾红兵接过啤酒,跟他碰了下:“决定了。”

“几点的飞机?”

“怎么?要送我?”

车条仰面喝了一大口啤酒,认真地看着曾红兵道:“不送,但你决定再来的时候,我一准去接你。”

曾红兵笑了笑,拿着手里的酒瓶子撞了下他的酒瓶,仰面一咕咚喝光了。

“来!”两人又拎着冰桶里的啤酒,一瓶接着一瓶。

车条似乎很激动,往往这瓶刚喝完,他又把新的一瓶递给了曾红兵。直到冰桶里没了酒,只剩下冰碴子。

“服务生!”车条的声音整个酒店都能听到。

服务生赶忙进来,车条拍下一摞子钱:“下去买啤酒,剩下的都是你的小费!”

服务员听不太懂,车条指着地上的瓶子,他立刻明白了,麻溜地跑下去搬了几十瓶乞力马扎罗牌啤酒上来。

“头……”车条用嘴咬开瓶盖子,把其中一瓶递给曾红兵。两个瓶子撞了一下,两人仰面咕噜喝光了。

“头……”车条又重复了刚才的动作。

两人没有多余的话,就这样周而复始,一瓶接着一瓶喝着,整个屋子只有酒瓶碰撞声和啤酒入喉的咕隆声……

不知道喝了多少瓶,直到地上满是酒瓶子,迷糊糊的失去了意识。两人坐在地上靠着床边,车条双眼通红,打着嗝。他很用力地抱住曾红兵,使劲地捶了他背几拳,舌头秃噜说着一些听不懂的话,说着说着他竟然哭了。

“红兵,我对不起你……”他搂着曾红兵的脖颈,鼻涕眼泪横流,一个劲地说着。

车条哪里对不起自己?

曾红兵想,他说的也许是特遣队最后一次行动。那次车条的确有失误之处,不过都过去了,更何况曾红兵本人也负有责任。

老实说,是他该跟那些人说声对不起,不过没机会了。

除了特遣队的,他还有谁值得“对不起”?

第一个想到的恐怕就是他过世的母亲,至于他那个没良心的父亲,他真没觉得有哪对不住他。

还有谁?要说最对不起的,怕就是他前妻高佳了。

曾红兵握着酒瓶,想起了一些事情。

如果高佳没有跟她离婚,今年应该是他们结婚十周年。

“嗬!都十年了。”曾红兵眼神有些迷离,恍惚之间,他看到了一个扎着马尾的姑娘,穿着蓝白相间的中学校服,背抄着手,在背诵着泰戈尔的《生如夏花》。

那个炎热的夏天,一个任性的男人,或许男孩,在高考志愿上,他没有报读家里期望的工科,而选择了没什么鸟用,但他自己喜欢的中文。高佳也跟着他,背着家里填了他在那所大学的志愿。

大学第二年,他又不知道发了什么疯,非要从那所985高校的文学院办理休学,去当了兵。所有人都反对他的时候,高佳还是跟他说:“你去吧,我等你。”

本以为两年兵役结束之后他就会继续回到正轨,但两年又两年,多少个两年过去了,一直到他被调入了那支只有代号没有番号的神秘部队。

这些日子里,高佳都一直陪着他,但后来她还是走了。高佳走的时候说:“你太自私,从来都只考虑自己的感受。”

曾红兵不愿再想下去,火红的眼睛湿润了。他拿出了口琴,慢悠悠地吹着,曲子低沉而又轻盈,是那首熟悉的《漂洋过海来看你》。

车条躺在地上睡着了,喊声如雷。

不知不觉,天已经快亮了。一夜未睡的曾红兵去洗手间洗了把脸,拎着背包出了门,悠长的走廊一片寂静,软底鞋发出的脚步声节奏一致,他戴上帽子,回头看了一眼酒店,转身走了。

……

金雕和伊凡娜相继伤愈出院,凯撒兑现了自己的佣金承诺,将佣金都打到了他们指定的账户。同时,考虑到大家兑换不便,他还很贴心的换取了一千多万的坦桑尼亚先令,给大家作为零花钱。

凯撒成捆的现金摆在桌子上,一摞摞的堆得老高。

他豪爽地抓起来,分发给众人,大家接过来纷纷表示感谢。等到他把一摞钱递给王哲的时候,王哲掂了掂,有些不安道:“这钱我不能要,你已经给过我佣金了,怎么还拿你这么多钱?”

不过他刚说完众人便都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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