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气莫名凝固起来,江采呼吸一窒,竟然开始紧张起来。
对上的一双眼睛,呈现浅浅的琥珀色,在烛光下,偶尔折射出一抹光彩,像是一颗琉璃球,太阳底下那般,耀眼卓越。
“时间不早了,母后不休息?”
江采等的紧张万分,对方却轻描淡写的来了这么一句。
她噎了噎,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若是责怪他钓了自己胃口又什么都不说,岂不是让他觉得自己也在期待?
不行,不管他们之间以前是什么关系,现在都该一刀两断!
江采深吸口气。平静下自己的情绪,尽量心平气和的面对他。
但一抬头,那张含笑的面容跳入眼帘,她又漏了一拍心跳。
真是不争气!
低咒一句,江采不愿继续相处下去。顺着他的话应下:“确实该休息了,那皇上您也早些歇下。”
她说完,不顾容湛是什么反应,转身便匆匆离开房间。
开了门,才发现师文衣一直站在门前,见她毫无预兆的出来,姣好的面上出现一丝尴尬。
“姐姐与皇上叙话完了?”她问。
江采淡淡撇她一眼,心不在焉的随口回:“贵妃快些进屋吧,外头冷。”
师文衣感受着这不冷不热的天气,好心的并不拆穿她的谎言。
江采与师文衣的房间相邻。因此出个门,转个弯,便回了自己的房间。
胧月早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,见她满怀心事的回来,急忙上前一步问:“娘娘,可是皇上为难你了?”
“胧月我问你,我和皇上以前是什么关系?”
江采答非所问,她忽的这么问胧月。
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句给问到的胧月愣了一愣,随后面上有些许的不自然,她舔了舔唇瓣:“娘娘怎么会想起问这个?”
江采不动声色的将她的神色看了去,心下隐隐有了答案。
她与容湛之间一定非同小可,但是她不敢继续问下去。
大概是怕知道一些不想知道的结果,但就这么任由它埋在心底,又觉得不甘,甚至带着些许失落。
失落?
江采你一定是疯了!
“明日去告诉荆掌柜,我不去药馆了,这是药馆的转让书,你替我交给荆掌柜,以后他会如何,让他自求多福吧。”
江采深吸口气,将手中的转让书交给胧月。
之前答应过荆掌柜的事情恐怕是做不到了,她现在深陷某个事情里,如果这个时候不退出,日后可能会陷的更深。
为求自保,她只能选择牺牲些什么。
这次的码头事件如果查到最后,荆掌柜应该不会有事。
胧月在她话音落地后,连忙问道:“娘娘这是不打算管荆掌柜了?”
江采揉了揉太阳穴:“这事如果只是单纯的栽赃陷害,或者普通的案件,我一定不会半途而废,但是事情不是你我想的这么简单。我现在连这件事的主谋到底是谁都不知道,更别谈他们的目的,我们这相当于在大海捞针你知道吗?”
江采何尝不想救荆掌柜,但是她现在能力有限,惹下一堆麻烦,以后怎么办?
胧月不知道她一直打着出宫的念头,小宫娥只是单纯的觉得江采见死不救太过冷血了些,她凝眉:“娘娘您不相信皇上?”
“我为什么要相信他?”
江采下意识的反问。
在此之前,他曾无数次的设下圈套让她跳,当一次次被坑之后,她为什么还要选择相信他?
胧月这话问的莫名其妙,她之前究竟被坑的有多惨,她是一直看着的,如今竟然问她这种都不值得思考一遍的问题,确实是奇怪的很。
尤其是在她刚与容县对峙过之后。便显得更加怪异。
“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?”江采沉声问道。
胧月猛地一惊,连说话都磕磕巴巴起来。
“娘娘……您想多了。”
一看就是没有接触过外面世界的孩子,叫撒谎都不会。
江采干脆坐下来,随手给自己倒了杯茶,抿了一口,好整以暇的看着她。
“到底是你自己说,还是我给你试一下我的新药,我给你三秒钟的选择机会。”
胧月闻言几乎快哭出声来,然而江采始终没有心软的预兆,只一双湛蓝色的眼睛落在她身上,气定神闲。
这是一场心理战,谁的心理承受力要弱,谁就必输无疑。
在这方面,江采还从来就没输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