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明显在强人所难,但可悲的是,即便江采知道她在逼自己上绝路,也没办法拒绝。
万一她再将胧月给送回弯美人那儿去,她到时候找谁要人去?
皇后打的一手好算盘,她将胧月给救下来,再跟她谈条件,还是让她无法说不字的情况下。
江采从没有一刻像此时这么觉得,权利这东西有多美好。
如果她是个有实权的太后,现如今又怎么会被区区一个皇后甚至是美人玩弄于鼓掌之中?
愤恨是有,但更多的,是对自己无能的无奈。
最后,她似妥协一般的道:“皇后认为有什么是哀家能帮得上忙的?”
皇后闻言面上晕开一抹笑容,她轻轻开口:“其实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,臣妾只想要太后在这一个月之内。不要去见皇上。”
啥?
皇后想生孩子,关她什么事?这和她与皇帝见不见面有什么关系?
江采的脑袋有一瞬间的当机,片刻之后,蓦地惊出一身冷汗。
皇后莫不是,知道她与容湛之间有什么往事?
尽管江采不知这具身体与容湛到底有什么纠葛。但凭容湛那几次的行为来看,两人关系绝对不纯。
天哪,她到底穿到了怎样一个穿越体上啊?
老天这是要把她往死里整吧?
“太后可有疑惑?”
皇后见她一脸猪肝色,故作担忧的问。
江采意味不明的扫她一眼,后沉重的点点头:“哀家明白了。”
皇后听她这么说,这才一扫先前的凝重,缓缓笑开,她别有深意的道:“那臣妾与皇上的感情便交到太后手里了。”
屁的感情!屁的太后!
她丫的根本就是个连宫女都能欺负的小可怜!穿越到这陌生的朝代,成为毡上鱼肉,任人宰割!
江采竭力的遏制住自己满腔的不公。在皇后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中出了殿。
殿前胧月正在焦急的等待着,看起来除了面色差了点,其他并无大碍。
江采心中已经隐隐明白些什么,她问:“你可有事?”
胧月一愣,接着急急道:“奴婢能有什么事,倒是娘娘您,昨晚到底去哪儿了?奴婢在养心殿等了您一夜!”
“等了我一夜?”江采追问。
胧月应了一声:“是啊,今早夏霜姐姐才来找我,说太后您在凤仪宫,奴婢这才匆忙赶来。”
胧月说完后,江采面上毫无波澜。
物极必反。
是该庆幸这艰难的生存环境将她逼成了一个不动声色的人,还是该悲哀自己所有的棱角都被打磨干净。
当她意识到自己被皇后耍了之后,她竟半点没有愤怒。
出奇的,竟还有些意料之中。
皇后的手段并不高明,甚至是拙劣的,但却偏偏能让她上了套,她的目的是什么?
无非是让她知道,即便她们现在是联盟状态,她也并不会对她留情。
她皇后才是这六宫之主。
这是一种挑衅,是在宣告她的主权,是在警告。
江采又岂会不知?毕竟皇后设计的如此光明正大,让她想不明白都难。
方才想不通的问题现在也一片真相大白,她根本不是要让她欠下个人情,皇后想要的,由始至终都是压自己一头。
这样幼稚又恶劣的手段,不免让江采思考,她和皇后之间,到底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,值得她这样恩将仇报?
“胧月。”
江采突然出声,胧月懵懂的啊了一声。
江采看着面前一脸茫然的小宫娥。声线染上一丝不属于她的深沉:“我想,我们是做不成好人了。”
胧月闻言似懂非懂的点点头,看着她的眼神里依然迷茫。
江采却不再管她,径直折身往宫外的方向走,每一步,都带着坚定的信念。
什么只求自保,什么安安分分,在此刻统统都要抛弃。
直到此时江采才看清,在这吃人的后宫,她不算计人就要被人算计。
她若不争,只会被淘汰。
自由这两个字,不是她现在该考虑的,她真正该上心的,是权利,是人上人的地位。
因为只有这样。才能自保,才能护人。
“娘娘,您慢些走,我……我跟不上了。”
身后传来胧月的抱怨,这个向来胆小的宫娥,总算被自己调教成有了些胆量。
江采停下脚步等她,看着她穿着厚厚的冬衣,迎风艰难前行的模样,终于舒展开眉头笑了笑。
真是艰难啊,想要守住自己想守住的东西,她可得付出诸多代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