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宣帝京,天有小雨。
宽敞的街道上小贩们脚步匆忙的收拾着摊位,不时的有人擦肩而过。
本该是一片祥和的景象,偏偏一记怒吼声打断这气氛。
“什么叫没找到人,让你们跟着小少爷,几个人连个小孩子都看不住,养你们干什么吃的!”
陈海在府门前暴跳如雷,本就干瘦的身子骨看起来更是摇摇欲坠。
一旁的管事见状连忙上前安抚:“小少爷可能是一时贪玩,老爷您别急,我这就让府上所有人去寻!”
“倦儿向来乖巧,胆子又小,怎么会自己跑远,定是有贼人……贼人心存不轨!”
陈海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大的很,整张老脸霎时间惨白起来。
管事正想安抚一番,那边得知消息的陈夫人也跌跌撞撞的跑来:“倦儿呢?倦儿回来了吗?”
“还未曾……”管事回道。
陈夫人一听,两眼一翻,若不是陈海扶了下,估计便直接栽下去。她顺势抓着陈海的衣襟,哭丧着脸:“老爷,这是报应啊,我们把紫儿……”
“胡说!紫儿的死和我们没有半点关系,你个妇人不许在这瞎说八道!”
陈夫人的话还未说完,便被陈海厉声打断。她张了张嘴,含着眼泪噤了声。
管事的见气氛进了僵局,连忙出来打圆场:“夫人莫要担心,我这就让人去寻。”
“不必寻了。”
管事的话音刚落,一记清浅的女声平地而起,所有人为之一楞。
不远处,江采步伐不急不缓的向众人走来,并不理会众人看待豺狼虎豹般的警惕眼神。
她扬起手,一枚色泽上好的玉佩便呈现在面前。
陈海一见玉佩,整个人面色大变,他一把将玉佩夺过去,声音颤抖:“这……这是倦儿的玉佩!”
陈夫人更是腿一软。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,嘴里无意识的喃喃:“我的儿啊,罪孽啊罪孽……”
“官人为何会有我儿陈倦的贴身玉佩?”
陈海双眸里爬满血丝,看起来老实的人竟也有如此骇人的一面。
江采面上波澜不惊,用平淡的语气阐述道:“我们接到报官,有人曾亲眼见到你儿陈倦被人带走,这枚玉佩是追逐中丢下的。”
“被谁带走了?”陈海急切的追问。
江采抿了抿唇,微微眯起眸子,目光锁定他:“这就得问陈老爷了,可是得罪了什么人?”
“我能得罪什么人,我们一向安分守己……”
“老爷,你难道想看到倦儿同紫儿一般下场吗!”
陈海的死鸭子嘴硬被陈夫人哭着打断,他面色铁青,狠狠瞪了她一眼:“妇人之见,我说了多少次,紫儿的死同我们没关系!”
“事到如今你还在自欺欺人,如果不是我们贪图钱财,紫儿又怎么会陈尸荒野!”
陈夫人从地上爬起来,声嘶力竭的冲陈老爷吼。
“你……”
陈海狠狠扬起手掌,却在半空中停顿,最后拂袖冷声吩咐:“来人,送夫人回房休息!”
“大理寺办案,所有人留下来,把所知道的事实一五一十的说出来。”
江采看足了一场戏,没了耐心等下去,直接拿出大理寺令牌,用权势说话。
用陈海的话说,他们是老实巴交的百姓,因此,在官面前那就相当于个小绵羊,即便心中再怎么不乐意,也不能拿江采如何。
“官人,我们没什么好说的,如今最主要的,难道不是将我儿找回来吗?”
陈海意外的依然很嘴硬,这是江采没想到的。
她本来以为在命令面前。陈海会乖乖将所有交代出来,却没成想,这老爷子这么硬气。
“我们也想尽快救出令郎,但是你不说明情况,我们没有线索,如何去找人?”
所幸江采还有点耐性,足以陪着陈海耗下去。
正所谓儿女是父母的心头肉,或许陈海作为父亲,还能忍耐,但作为身上掉下一块肉的陈夫人,已经开始坐不住了。
她不顾陈海的警告,抓着江采的手臂,神情急切:“官人,我说我说,我将我知道的都告诉您,求您一定要帮我找到倦儿!”
“夫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