波尔多的这一夜没有下雨,却如下过雨一样湿重。
池烁参加完酒会回来,花依凡抱着枕头睡着了,帮她搭好薄被,床边坐着看了她一会就出去了。
问自己这就是想要的吗?又有几分开心?
一句话就能回了的酒会也要去,为什么?不就想找个地方买醉。
可是醉了吗?喝了那么酒又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。
回房间,拨通裴安娜的电话,裴安娜心情大好,说:“合作愉快,池总果然是神鬼手段,要谁栽跟头谁就栽跟头。”
“既然知道还敢跟我合作,不怕下一个栽跟头就是你的吗?”
“我有什么好怕的,池总多少会在我们之间留一线余地,除非盛世的手游戏不想再在自由空间的平台上运营。”
“那就不要废话了,手游该怎么推广就怎么推广,大家都有钱赚。”
“OK,匪祸天下以后就是池总你的女人了,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,这就给手游安排新一轮的推广活动。”
挂断通话,池烁揭下帽子用力砸在地上,恼自己做了不该做了事,一抬头迎上镜子里的自己,啪一声碎响,手机砸在镜面上,手术后留下的疤清晰可见,新长出来的头发怎么也遮不住,太丑陋了,他一点也不喜欢这样的自己。
助理听到碎响声,敲门进来,看见池烁痛苦地抱着头蜷缩在角落里,助理吓了个脸白,赶紧倒水拿药,可是一抽屉的大小药瓶,不知道该给池烁服下哪些。
“先生,先喝点水。”助理说,杯子了合进池烁手里,起身又去找药。
池烁叫住助理:“不用找了,一会我自己来,明天你还要飞回C城,去休息吧,不用管我。”
扶池烁到沙发上,助理说:“先生,我想留下来。”
“不用,我在C城留了套房子给你,回去后找袁渊拿钥匙,然后重新找份工作,或者让袁渊给你安排,你的父母在C城,就不要陪我留在异国他乡了。”
助理名叫陈程,大学毕业就在池烁身边做事,五六年了,有关于池烁的一切,陈程比袁渊还知道的多。
陈程说:“父母有哥哥照顾,不用我担心,我只担心先生,害怕这次回了C城,就没有机会再见到先生了。”
“我着实没再回C城的打算。”
“我都知道,所以才要留下,先生就不再赶我走了,好吗?”
许久,池烁点头答应了,不幸哪天病情复发,老天爷终于看不下去,提前收走了他的命,总不能让她给他料理后事。
吃过药,迷迷糊糊睡到花依凡来叫醒他,吃早饭了。
一边吃一边翻看她做的作业,厉害了,除了依葫芦画瓢的抄写部分,其余的全是空白,陈程凑上去看了眼就忍不住说:“我的姐,咱们坐飞机来就行了,到先生的酒庄可不能再坐。”
花依凡埋头塞面包,告诉自己今天上课可得专心一点。
池烁帮她把作业做完,领她出去走走。
湛蓝色的天空洁净如洗,飘浮着棉花糖一样的云朵,地表绿浪层叠,视线能看到的地方全是一排一排的葡萄架,工人们有条不紊地忙着采摘,大串大串的葡萄色泽艳红饱满多汁,看一眼就在脑子里注满酸酸甜甜的味觉想象,心情都好了许多。
花依凡摘了几串回酒庄,跟池烁学手工酿酒,然后盖上盖子密封,送进地下室发酵,期待酒香扑鼻的到来。
上完课就上游戏,时间正好,卓华已经在线了。
“大哥。”
“等大哥几分钟,大哥接了票商,这会在匪祸的帮里。”
花依凡心里猛地一抽痛,他想她了吗?所以才跑商,到她帮里睹物思人。
她传送到帮会门口等他,看见徒弟们也在跑商,即便她不在,也努力赚钱支撑帮会领地的正常维护。
卓华开组组上她,看见她在领地门口,过图出去找到她说:“都到这里,不进帮里看看吗?”
“小弟没接商,进不去吧?”
“大哥跟匪祸的帮联盟了,不是跑商状态也能进去。”
他召唤出他那拉风的凤凰坐骑,带她在帮会领地的上空绕了一圈。
从高处下往下看,帮会领地的一山一水,一楼一院,格外静宁悠远,正如跌宕江湖里的一方世外桃源,累的时候可以回来歇一歇。
卓华停落帮会大厅的殿顶子上,又逢游戏里的傍晚时分,橘红的夕阳洒了他一身,紫衣明艳,白发微红,看进眼里又似以往般英姿勃发,飒踏经年,而是揪痛她胸口的落寞与孤单。
他说:“小弟都知道了吧?大哥家里出了点变故。”
“嗯,昨天有和贴心聊起。”
“桃花岛里只有贴心知道,大哥没有告诉其他成员。”
“小弟不会说的,弄得大家一起难过。”
“嗯,有件事想跟小弟商量。”
“大哥你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