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省厅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，刘队点燃了一根烟，坐在同事的车上，看着路上零零星星的几辆车，突然觉得这段时间的生活过的有些魔幻。
男人尝尝叹了口气，同事余光看了一眼他，笑笑：“怎么了，开始发愁了？”
“能不愁吗？你想我都多少天没回家了。”刘队在车窗外抖了抖烟，又把手缩进来，烟头上的火光忽明忽暗的。
“你可变了啊，还不少，那阵刚来的时候，天天加班都没说什么，我们还以为你铁人呢，这有了孩子，你是恨不得一天回家八趟。”
“是啊，变了。有了家就有了牵挂，真好。”刘队看着车窗里映出来的自己笑笑，面容有些苦涩。
“每次回家呆不了多久，就要走，我女儿就拽着我不松手，还让我不要工作了。那阵她还小，才五六岁，我和我老婆只能一遍一遍地跟她解释，每一次临时有任务叫走的时候，关上门，哎呀，都能听见她在门那头哭得啊，昏天黑地的。”
前面的红灯亮起，车子稳稳停下。周围没有车，只有他们两个人，好像是这块地方唯一能喘气的。
这个短暂的归程，竟然成了两个中年男人用来交心的时间。
“干这一行的，都这样，谁都对得起，唯独自己的家里人。”同事适时地开口。
这句话得到了刘队的认同，点点头：“是啊，问心无愧，但是对家人的，这辈子也不知道能不能还清。现在好多了，孩子也大了，也不会吵着不让我走了。可能是习惯了吧，但听我老婆说，一问爸爸是干嘛的，她就可骄傲了，我爸是警察，打坏人。”
或许是童言稚语太过无心，却又有趣的很，同事也笑起来，车里的氛围已经没有刚从省厅出来时那么压抑了。
“对，我的孩子应该和宋云卿他们家也差不了太多。”
“多大了？”同事看了他一眼，稳稳开着车，已经快到他们单位了。
“也五六年级啊。”
同事听他说的这么坦然不禁笑了笑：“你连你们闺女几年级都不知道？还有人家宋云卿他们家孩子是跳级了好吗？你倒是会比。”
“哦，差点忘了，跳级了。不过那个小男孩是真聪明，长得也帅。其实吧，我也不是很介意姐弟恋。”
同事的眼睛微微睁大：“合着你现在为了这个案子这么拼命，是为了自己的女婿？”
“啧，不会说话。”刘队瞥了他一眼，“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？只不过是捎带脚，诶，你看过我闺女照片，漂亮吧？我跟你说，我老婆在她书包里都看见情书了，我家宝贝可是有人追的。”
“是挺好看的，反正不随你。”同事在他心上有暗搓搓补了一枪。
“你......”刘队倒吸了口凉气，又缓缓吐出，“算了，我就知道你这张嘴里，也吐不出什么象牙来......我特么......”
为了报复一下坐在副驾上只知道动嘴的人，同事一个急停，差点让刘队的脑袋撞在前面。
两个人嘻嘻哈哈回了局子，拿完资料，两个人又赶去了RS集团，好在灯还是亮着的，说在这等着他，这两个人还挺信守承诺的，这么晚也没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