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园藏爱

焦糖冬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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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6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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轩辕流霜耸着肩膀莞尔一笑,生死无谓。

路小漫恢复了跟着安太医学医的生活,只是有什么变了。她不再没事瞎转悠,少了许多言语,终日待在太医院里学习医理,就算跟着安致君去了其他宫里,也是鲜少说话。

出了韩充容的承恩殿,两人走在宫巷里。时不时有路过的宫人向安致君行礼,也不少是路小漫的相识,以往她都会兴高采烈地与人寒暄两句,如今也只是点头一笑而过。

“是不是在凉山行宫的事情吓着你了。皇上亲自过问此事,东宫是不敢再拿你怎样了。”

安致君忽然停下脚步,回过身来揉了揉路小漫的头顶。

她长高了,已经到了安致君的下巴。

“师父……我……我只是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很运气。”

“怎么运气?”

“我初入宫门,任性妄为,这样的性子本来应招来祸端,却没想到遇上了师父,沾了太医院的光,少吃了很多苦。风平浪静的久了,差点忘记这里是什么地方,自己是谁了。”

“所以呢?”

“所以……我想专注自己该专注的事情,心无旁骛,也就少了是非。”

安致君叹了一口气,“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。如果有一天王贝儿出了事或者静妃娘娘需要你出手相助呢?世事难料,如果为师出事了呢?你也能做到心无旁骛袖手旁观吗?”

“那当然不能!”

“既然不能,如何心无旁骛。”安致君翩然转身,唇上挂着一抹浅笑。

路小漫呆傻着站在原处,忽然觉得自己这几年兜兜转转却没转出这迷宫。

“我还是喜欢那个任性妄为的你。”

“什么?师父?”

“没什么,走吧。”

还没进太医院的门,便见到了一堆宫人还有陈总管。

“出什么事了?是不是五皇子病了?”

“小馒头你坏!”轩辕静川的嚷嚷声传来,宫人们纷纷低着头让开,就看见他坐在安致君的医舍前,双手抱着膝盖。

还有一年左右的光景,他就要成年了,也越发的俊朗迷人,时常有宫女对他偷偷注视。

如果他没有痴傻,多少女子眼巴巴地要将终身托付。

“我坏,我怎么坏了?”路小漫来到他跟前,蹲下身来,点了点他的额头。

“你都不来跟我玩。我来找你,你也不在!”轩辕静川别过头去,气鼓鼓的模样。

“唉,你都不知道殿下每次找不到你,可难过了。整一天就在镜池边傻站着,老奴怎么劝殿下,殿下动都不动一下。”

“你找不到我就回去寝殿啊,留个口信在太医院就好,我会去找你的。”

“我怕你又掉进水里面,所以我要在水边看着!要是你掉下去了,我马上拉你上来!”

路小漫的额头与他轻轻一碰,“傻瓜!”

安致君说的没错,她有那么多的牵挂,也有那么多人牵挂着她,独善其身是不可能的。

与其患得患失,不如做好自己。

夏日的余韵即将退去,夜晚也凉爽了起来。

安致君来到医舍外,仰头望向繁星似海。

“安太医。”

女子清润的声音响起,安致君无需回头也知来者是谁。

“文姑姑,可是皇后娘娘身体有恙?”

“不是。我忽然想起,今日是安太医的生辰,所以特来探望。本以为安太医这里会有不少人,没想到竟然如此清冷。连你的宝贝徒弟都不在。”

文若姗脸上的表情一如每一次见到安致君时一般清冷。

安致君轻笑了笑,“宫里知道我生辰的人本就不多。”

“那为什么连你徒弟都不告诉?”

提起路小漫,安致君低垂的眉眼笑意更浓。

“如果告诉她,还不咋咋呼呼地闹的整个皇宫人人皆知?”

“也是,无论她做什么都能轻易地博你一笑。而我,只会让你觉得沉重。”

“若姗,再过两年你就二十五了。”

“二十五又怎么样?皇后娘娘会放我出宫吗?还是你会娶我?我在皇后身边,才能帮到你,不是吗?”

“你不可能帮我一辈子。”

“难道你打算在宫里看着五皇子一辈子吗?就为了你姐姐的一句嘱托,你要把一辈子都赔上吗?”

“若姗!隔墙有耳,不可胡言!”

文若姗自嘲地一笑,从袖子里掏出一只小巧的酒壶。

“这是清泉酿,宫中很是稀少。”

文若姗抬起头来,对着酒壶饮下一口,将它推到安致君的面前。

“致君,年年有今日,岁岁有今朝。”

待到她起身离去,安致君的手抬起,用力地扣着那只白玉酒壶,骤然仰头一饮而尽。

炙烤的夏日过去了,而容贵妃的生辰也正好就在初秋。她是除了皇后之外,在后宫中品阶最高的女人,无论御膳房、采办局还是制衣局都忙活了起来。

光烈帝御赐一桌酒席,皇后也命人送来不少贵重的饰物。

重华园秋景雅致,枝头叶儿泛着隐隐的红边,凉风怡人。

容贵妃静坐在观景亭中,一桌美酒佳肴,色香味俱全。而她的身旁坐着一位身着白玉缎子的年轻女子,云鬓花貌,引得来往宫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。

“容贵妃娘娘身旁坐着的那位是谁啊?”

“是谁你不知道?那是左丞相的孙女,岳霖梢!说起她,可是京城里有名的才女啊!多少皇亲贵胄想娶她入门!听说就上个月,骠骑将军在游湖会见了岳小姐一面就念念不忘,请了好几个人去说亲,就连户部尚书都请去帮忙了,结果左丞相硬是没有答应!”

“哟,这么看来没答应还是对的!今天这情形,明摆着容贵妃是看上岳小姐了!”

岳霖梢自然是听见宫人们的小声议论,一抹红晕上了脸颊。

“这些奴才,平日没事就爱嚼舌根。不过你若能成了本宫的儿媳,本宫的一颗心就安下来了。”

“娘娘……。”岳霖梢低下头来,唇角的笑容是几分得意。

哪怕是堂堂容贵妃,还不是得仰仗左丞相。

“流霜呢?怎么还没来?墨心,去请四皇子……。”

“既然是母妃的生辰,如果还要母妃派人来请,那流霜就是不孝了。”

轩辕流霜款款而来,他的声音犹如清泉落在岳霖梢的心头,她强忍着没有回头,而是矜持地垂下眼帘。

“啊……父皇还真是有心,这一桌菜肴都是母妃你最爱的。”

他惬意地为自己倒了一杯酒,岳霖梢一抬眼便撞上他那俊雅的眉眼。他的手指修长指骨分明,轻轻转动酒杯,岳霖梢只觉得自己一颗心也被他把玩于手中。

“你父皇哪里记得,是御膳房记得罢了。花无百日红,本宫如今只能靠你了。”容贵妃的笑容中掠过一丝落寞。

御赐的酒宴,听起来风光,可光烈帝却未曾亲自来道一声喜,再锦衣玉食也不过敷衍。

“母妃何必以花自比?花乃娇弱之物,再美也只能供人欣赏把玩,与母妃云泥之别。”

“四皇子所言甚是,容贵妃娇容如月,花开的再美也是俗物。”

容贵妃以袖掩口笑出声来。

“瞧瞧这丫头,可真会说话!流霜啊,这位便是左丞相的孙女岳霖梢岳小姐。本宫在重华园待的憋闷,你又整日只知道倒弄音律书画,于是就请了岳小姐来相伴解闷。岳小姐也是诗词书画样样皆通,你们应该会很聊的来。”

轩辕流霜只是低着头却不动声色,让人猜不出他对岳霖梢有何感觉。

整个宴席,都只有容贵妃与岳霖梢说着话,轩辕流霜静的仿佛不存在一般。

岳霖梢言谈之间眼神若有若无掠过轩辕流霜。而他却执着酒杯望着园中风光,思绪也飘远了。

宴席差不多时,岳霖梢一脸歉疚地说:“是霖梢不好。今日本是娘娘生辰,殿下想必想要与娘娘共享天伦之乐,偏偏霖梢不懂分寸,令殿下无趣了。”

“哪里的话”容贵妃赶紧抬起她的手,瞥了轩辕流霜一眼,“流霜性子内敛,还好有你在这儿陪着本宫,不然依他的性子,本宫非闷死不可。重华园的风光比不上南园,水榭雕楼,南园才是极致,但这里的景致在宫外可是见不到的。不如让流霜陪着你在重华园中赏玩一番。”

“谢娘娘。”岳霖梢行了个十分标准的宫礼,眉梢扬起,瞥向一旁的轩辕流霜。

容贵妃离去时若有深意地看了轩辕流霜一眼。

“有劳四皇子了。其实从这观景亭望过去,池水与楼阁连成一片,流云入境,草木繁茂已经是人间仙境,实在想象不出比重华园还美的南园会是怎样。”

轩辕流霜勾起唇角,微微前倾,“那你想去看看吗?”

宴席之间对自己颇为疏远的轩辕流霜忽然靠近,他俊雅的五官细致地映入她的眼中,令她不由得倒抽一口气,向后退了半步,身子一个后仰就要从台阶上摔下去,却被对方轻松地扣住后腰拖了回来。

轩辕流霜的手收回来很快,岳霖梢甚至没回过神来。

“岳小姐,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。想不想去南园看看?”

他唇上的笑容很淡,岳霖梢的目光却无法挪开。

“四皇子愿意作陪,霖梢求之不得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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